1.急求《临江仙 夜归临皋》(苏轼)译文

2.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翻译

3.常恨此生非我 何时忘却营营”苏轼《临江仙》翻译赏析

4.苏轼《临江仙·送王缄》原文及翻译赏析

5.苏东坡《临江仙(忘却成都来十载)》抒发生离死别之痛词作

临江仙苏轼_临江仙苏轼翻译

我劝髯张归去好,从来自己忘情。尘心消尽道心平。江南与塞北,何处不堪行。俎豆庚桑真过矣,凭君说与南荣。愿闻吴越报丰登。君王如有问,结袜赖王生。——宋代·苏轼《临江仙 辛未离杭至润,别张弼秉道》 临江仙 辛未离杭至润,别张弼秉道 我劝髯张归去好,从来自己忘情。尘心消尽道心平。江南与塞北,何处不堪行。俎豆庚桑真过矣,凭君说与南荣。愿闻吴越报丰登。君王如有问,结袜赖王生。苏轼(1037-1101),北宋文学家、书画家、美食家。字子瞻,号东坡居士。汉族,四川人,葬于颍昌(今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)。一生仕途坎坷,学识渊博,天资极高,诗文书画皆精。其文汪洋恣肆,明白畅达,与欧阳修并称欧苏,为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;诗清新豪健,善用夸张、比喻,艺术表现独具风格,与黄庭坚并称苏黄;词开豪放一派,对后世有巨大影响,与辛弃疾并称苏辛;书法擅长行书、楷书,能自创新意,用笔丰腴跌宕,有天真烂漫之趣,与黄庭坚、米芾、蔡襄并称宋四家;画学文同,论画主张神似,提倡“士人画”。著有《苏东坡全集》和《东坡乐府》等。

苏轼

碧雾轻笼两凤,寒烟淡拂双鸦。为谁流睇不归家。错认门前过马。有意偷回笑眼,无言强整衣纱。刘郎一见武陵花。从此春心荡也。——宋代·苏轼《西江月·碧雾轻笼两凤》

西江月·碧雾轻笼两凤

碧雾轻笼两凤,寒烟淡拂双鸦。为谁流睇不归家。错认门前过马。有意偷回笑眼,无言强整衣纱。刘郎一见武陵花。从此春心荡也。春风湖外。红杏花初退。孤馆静,愁肠碎。泪余痕在枕,别久香销带。新睡起。小园戏蝶飞成对。惆怅人谁会。随处聊倾盖。情暂遣,心何在。锦书讯息断,玉漏花阴改。迟日暮,仙山杳杳空云海。——宋代·孔平仲《千秋岁·春风湖外》

千秋岁·春风湖外

春风湖外。红杏花初退。孤馆静,愁肠碎。泪余痕在枕,别久香销带。新睡起。小园戏蝶飞成对。惆怅人谁会。随处聊倾盖。情暂遣,心何在。锦书讯息断,玉漏花阴改。迟日暮,仙山杳杳空云海。四远天垂野。向晚景,雕鞍卸。吴蓝滴草,塞锦藏柳,风物堪画。对雨收雾霁初晴也。正陌上、烟光洒。听黄鹂、啼红树,短长音□如写。怀抱几多愁,年时趁、欢会幽雅。尽日足相思,奈春昼难夜。念征尘、满堆襟袖,那堪更、独游花阴下。一别鬓毛减,镜中霜满把。——宋代·方千里《塞垣春·四远天垂野》

塞垣春·四远天垂野

四远天垂野。向晚景,雕鞍卸。吴蓝滴草,塞锦藏柳,风物堪画。对雨收雾霁初晴也。正陌上、烟光洒。听黄鹂、啼红树,短长音□如写。怀抱几多愁,年时趁、欢会幽雅。尽日足相思,奈春昼难夜。念征尘、满堆襟袖,那堪更、独游花阴下。一别鬓毛减,镜中霜满把。

急求《临江仙 夜归临皋》(苏轼)译文

  临江仙·风水洞作

 宋代:苏轼

 四大从来都遍满,此间风水何疑。故应为我发新诗。幽花香涧谷,寒藻舞沦漪。

 借与玉川生两腋,天仙未必相思。还凭流水送人归。层巅余落日,草露已沾衣。

  译文

 地、水、风、火从来都是所在充满的,这里风水,又有什么可疑的呢!这是故意让我写诗赞美的吧。各种幽雅的花香气四溢,飘到了整个山涧、山谷之中,潭中秋天的水草似乎在随风起舞,水面上漾起细小而成圈的波纹。

 洞中清美的泉水要是借给卢仝泡茶喝,他一定会觉得两腋习习生风,有飘飘欲仙之感,这样,恐怕他连天仙都不会恋慕了。还烦请流水把我送回家。高峰上只剩下将要落山的太阳,草丛中的露水已经沾湿了我的衣裳。

  注释

 ①临江仙:词牌名。唐教坊曲。原用以歌咏水仙,故名。又名《雁儿归》、《瑞鹤仙令》等。双调小令,平韵格。

 ②风水洞:《诗集》王文诰注引《杭州图经》:“洞去钱塘县旧治五十里,在杨村慈岩院。洞极大,流水不竭,洞顶又有一洞,清风微出,故名曰风水洞。”

 ③四大:佛教以地、水、火、风为四大。认为此四者广大,能产生出一切事物和道理。

 ④寒藻:指秋天的水藻。沦漪(户衣):《诗经·魏风·伐檀》:“坎坎兮,置之河之漘(chún)兮,河水清且沦漪。”沦,细小而成圈的水纹。漪,语气词。

 ⑤玉川:唐诗人卢仝(tóng),号玉川子。两腋:.两边胳肢窝。卢全《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》诗云:“一碗喉吻润,两碗破孤闷。三碗搜枯肠,唯有文字五千卷。四碗发轻汗,平生不平事,尽向毛孔散。五碗肌骨清,六碗通仙灵。七碗吃不得也,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。”

 ⑥凭:烦请。

  赏析

 上片着重写风水洞中清美的境界。开头两句紧扣题目中“风水”二字落笔,以议论领起全词:“四大从来都遍满,此间风水何疑!”这是用佛家的眼光观照自然,是对“风水洞”之所以得名的一种诠释。毫无疑问,这是词人接受了佛家宇宙观的一种体现。词人仿佛接触到了“源头活水”由此获得了创作的灵感:“故应为我发新诗。”而后着力写词人在风水洞发现的别具美感的景物:“幽花香涧谷,寒藻舞沦漪。”这两句扣住了风水洞“流水不竭”、“清风微出”的特点,结合着词人的视觉感受和嗅觉感受,写出了一个藏娇蕴秀、清美绝人的境界,多少也带有“妄意觅桃源”(《风水洞二首和李节推》诗)的思想倾向。

 下片自抒所感,并写出出洞后所见。“借与玉川生两腋,天仙未必相思。”这两句是想象,是夸张,实际上表达了对风水洞中“水”的极度赞赏,又很有幽默感。以下转到写出洞归来。“还凭流水送人归”一句,承上转下,点出一个“归”字,而且运用拟人手法,把“流水”以至风水洞都写得富有人情味,词人此行的满足和快乐也就见于言外了。篇末两句承上“归”字,写归途中的景物“层巅余落日,草露已衣。”词人通过景物描写,表明己到了傍晚时分,词人白天在风水洞逗留的时间之长,就可想而知了。倘若仔细品味,夕露“沾衣”的话兴许还另有一层深意在。陶渊明在《归园田居五首》之三中描写了自得其乐的劳动生活,后半首写道:“道狭草木长,夕露沾我衣。衣沾不足惜,但使愿无违。”该词在模山范水与纪游之外,还隐隐流露出超脱的审美趣味以及对人生自由境界的追求。

 全词由游览而至生出归田园的意向,结尾处意蕴深厚,既是情绪流程的归宿,也是词人的终生追求。写景、抒情、议论都是诗歌创作中常见的表现方法,该词将写景、抒情、议论结合了起来,也可以说是词的诗化的一个具体表现。

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翻译

临江仙 作者:苏轼

雪堂夜饮,醉归临皋作。

原文:

临江仙 夜归临皋

夜饮东坡醒复醉,归来彷佛三更。家童鼻息已雷鸣。敲门都不应,倚仗听江声。

长恨此身非我有,何时忘却营营!夜阑风静縠纹平。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

译文:

夜深宴饮在东坡的寓室里醒了又醉,回来的时候仿佛已经三更。这时家里的童仆早已睡熟鼾声如雷鸣。轻轻地敲了敲门,里面全不回应,只好独自倚着藜杖倾听江水奔流的吼声。

经常愤恨这个躯体不属于我自己,什么时候能忘却为功名利禄而奔竞钻营!趁着这夜深、风静、江波坦平,驾起小船从此消逝,泛游江河湖海寄托余生。

常恨此生非我 何时忘却营营”苏轼《临江仙》翻译赏析

临江仙·苏轼

夜饮东坡醒复醉,归来仿佛三更。家童鼻息已雷鸣。敲门都不应,倚杖听江声。

长恨此身非我有,何时忘却营营。夜阑风静縠纹平。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。

译文

夜里在东坡饮酒,醉而复醒,醒了又饮。回来的时候仿佛已经三更。家里的童仆早已睡熟鼾声如雷鸣。反复敲门里面全不回应,只好独自倚着藜杖倾听江水微波荡漾、舒缓扑退滩岸的隐约轻叹声。

长恨身在宦途,这身子已不是我自己所有。什么时候能忘却为功名利禄而奔竞钻营!趁着这夜深、风静、江波坦平,驾起小船从此消逝,泛游江河湖海寄托余生。

苏轼《临江仙·送王缄》原文及翻译赏析

这句出自苏一轼的《临江仙·夜饮东坡醒复醉》,正文如下:

夜饮东坡醒复醉,归来仿佛三更。家童鼻息已雷鸣。敲门都不应,倚杖听江声。

长恨此身非我有,何时忘却营营。夜阑风静縠纹平。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。

翻译如下:

夜深宴饮在东坡的寓室里醒了又醉,回来的时候仿佛已经三更。这时家里的童仆早已睡熟鼾声如雷鸣。轻轻地敲了敲门,里面全不回应,只好独自倚着藜杖倾听江水奔流的吼声。

经常愤恨这个躯体不属于我自己,什么时候能忘却为功名利禄而奔竞钻营!趁着这夜深、风静、江波坦平,驾起小船从此消逝,泛游江河湖海寄托余生。

赏析如下:

上片赏析:

这首词作于神宗元丰五年,即东坡黄州之贬的第三年。全词风格清旷而飘逸,写作者深秋之夜在东坡雪堂开怀畅饮,醉后返归临皋住所的情景,表现了词人退避社会、厌弃世间的人生理想、生活态度和要求彻底解脱的出世意念,展现了作者旷达而又伤感的心境。(受字数限制省略)

下片赏析:

下片一开始,词人便慨然长叹道:“长恨此身非我有,何时忘却营营?”这奇峰突起的深沉喟叹,既直抒胸臆又充满哲理意味,是全词枢纽。

以上两句精粹议论,化用庄子“汝身非汝有也”、“全汝形,抱汝生,无使汝思虑营营”之言,以一种透彻了悟的哲理思辨,发出了对整个存在、宇宙、人生、社会的怀疑、厌倦、无所希冀、无所寄托的深沉喟叹。这两句,既饱含哲理又一任情性,表达出一种无法解脱而又要求解脱的人生困惑与感伤,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。

词人静夜沉思,豁然有悟,既然自己无法掌握命运,就当全身免祸。顾盼眼前江上景致,是“夜阑风静縠纹平”,心与景会,神与物游,为如此静谧美好的大自然深深陶醉了。于是,他情不自禁地产生脱离现实社会的浪漫主义的遐想,唱道:“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。”他要趁此良辰美景,驾一叶扁舟,随波流逝,任意东西,他要将自己的有限生命融化在无限的大自然之中。

“夜阑风静彀纹平”,表面上看来只是一般写景的句子,其实不是纯粹写景,而是词人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相契合的产物。它引发出作者心灵痛苦的解脱和心灵矛盾的超越,象征着词人追求的宁静安谧的理想境界,接以“小舟”两句,自是顺理成章。苏东坡政治上受到沉重打击之后,思想几度变化,由入世转向出世,追求一种精神自由、合乎自然的人生理想。“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馀生”,这余韵深长的歇拍,表达出词人潇洒如仙的旷达襟怀,是他不满世俗、向往自由的心声。供参考。

苏东坡《临江仙(忘却成都来十载)》抒发生离死别之痛词作

临江仙·送王缄原文:

忘却成都来十载,因君未免思量。凭将清泪洒江阳。故山知好在,孤客自悲凉。 坐上别愁君未见,归来欲断无肠。慇勤且更尽离觞。此身如传舍,何处是吾乡。

临江仙·送王缄翻译及注释

翻译 忘掉了成都那些事儿已经有十多年了,但是因为你的到来,使我不得不再三思念。今日送别,请你将我的伤心之泪带回家乡,洒向江头一吊。我又何尝不知道故乡的好啊,自己飘零已久,赋归无日,自成天涯孤凉客。哪里悲凉的愁绪你不会知道,早已被我吟断的衷肠已不会再过分伤愁。今日慇勤给你送上离别的酒宴,希望你能尽兴。我的身躯就好像传舍一样辗转流离,何处才能是我的家乡啊!

注释 (1)临江仙:双调小令,唐教坊曲。《乐章集》入「仙吕调」,《张子野词》入「高平调」。五十八字,上下片各三平韵。约有三格,第三格增二字。柳永演为慢曲,九十三字,前片五平韵,后片六平韵。[2] (2)凭:凭仗,烦请。(3)离觞:离杯,即离别的酒宴。

临江仙·送王缄赏析

 此词将送别的惆怅、悼亡的悲痛、政治的失意、乡思的愁闷交织在一起,表达了词人极度伤感悲苦的心绪。词的上片写悲苦的由来、发展和不能自已的情状,下片写送别的情怀及内心的自我排遣。

 开头两句「忘却成都来十载,因君未免思量」,写的是作者十年来对亡妻的彻骨相思。苏轼爱妻王弗自公元1054年(至和元年)嫁到苏家以后,一直很细心地照顾著丈夫的生活。苏轼于婚后五年开始宦游生涯,王弗便在苏轼身边充当贤内助。苏轼性格豪爽,毫无防人之心,王弗有时还要提醒丈夫提防那些惯于逢迎的所谓「朋友」,夫妻感情极为深笃。不料到公元1065年(治平二年),王弗突然染病身亡,年仅二十六岁。这对苏轼来说,打击非常之大。为了摆脱悲痛的缠绕,他只好努力设法「忘却」过去的一切。而大凡人之至情,越是要「忘却」,越是不易忘却。从王弗归葬眉山至妻弟王缄到钱塘看望苏轼,其间相隔正好「十载」,这「十载」苏轼没有一年不想念王弗。「忘却」所起的作用不过是把纷繁堆积的难以忍受的悲痛,化为长久的有节制的悲痛而已。但是王缄的到来,一下子勾起了往日的回忆;日渐平复的感情创伤重又陷入了极度的痛楚之中。「凭将清泪洒江阳」,凭,凭仗,烦请。这句的意思是:今日送别,请你将我伤心之泪带回家乡,洒向江头一吊。王缄此来,与苏轼盘桓数日,苏轼得知「故山好」,自感宽慰,但又觉得自己宦迹飘零,赋归无日,成为天涯孤客,于是,不禁悲从中来。所谓「悲凉」,意蕴颇丰。苏轼当时因为与变法派政见不合而被迫到杭州任通判,内心本来就有一种压抑、孤独之感,眼下与乡愁、旅思及丧妻之痛搅混一起,其心情之坏,更是莫可名状了。

 过片「坐上别愁君未见,归来欲断无肠」,切入送别的词旨。毋庸置疑,王缄的到来,苏轼悲凉的感情中多少增添了几分暖意,而王缄又要匆匆离去,作者自然感到难以为怀了,于是国忧、乡思、家恨,统统融进了「别愁」之中,从而使这别愁的份量更有千钧之重。「归来欲断无肠」,是说这次相见之前及相见之后,愁肠皆已断尽,以后虽再遇伤心之事,亦已无肠可断了。「慇勤且更尽离觞」一句,意借酒浇愁,排遣离怀,而无可奈何之意,亦见于言表。

 结尾两句,苏轼吐露将整个人生一切看破之意。《汉书·盖宽饶传》云:「富贵无常,忽则易人。此如传舍,阅人多矣。」此词「此身如传舍」一句借用上述典故而略加变通,以寓「人生如寄」之意。又《列子》:「人,则生人为行人矣。行而不知归,失家者也。」歇拍「何处是吾乡」暗用其意。对此,顾随评曰:「人有丧其爱子者,既哭之痛,不能自堪,遂引石孝友《西江月》词句,指其子之棺而詈之曰:『譬似当初没你。』常人闻之,或谓其彻悟,识者闻之,以为悲痛之极致也。此词结尾二句与此正同。」(《顾随文集·东坡词说》

诗词作品: 临江仙·送王缄 诗词作者: 宋代 苏轼 诗词归类: 送别、悼亡、失意、思乡

临江仙(忘却成都来十载)原文

送王缄

忘却成都来十载,因君未免思量。凭将清泪洒江阳。故山知好在,孤客自悲凉。

坐上别愁君未见,归来欲断无肠。殷勤且更尽离觞。此身如传舍,何处是吾乡!

〔注〕

①龙榆生《东坡乐府笺》引施注:“王箴字元直,东坡夫人同安君之弟也。”顾随《东坡词说》谓王箴即王缄。其说可从。 ②王缄到杭州看望苏轼共有两次。本词所写为第一次。苏轼另有《仲天贶、王元直自眉山来见余钱塘,留半岁,既行,作绝句五首送之》诗,王文诰《苏诗总案》隶于元祐五年(1090)苏轼知杭州时。那是第二次。

鉴赏

龙榆生《东坡乐府笺》将本词收于未作编年的第三卷中。顾随《东坡词说》以为此词与苏轼《江城子》(十年生死两茫茫)所抒写的感情极接近。按之本词首句“忘却成都来十载”,十年之数亦相同,两词属稿日不会相差很远。《江城子》作于熙宁八年(1075)正月任密州知州时,本词当作于熙宁七年秋冬间。其时苏轼尚在杭州通判任所。题目是《送王缄》。缄,字元直,苏轼亡妻王氏之弟①。当时王元直自眉山到钱塘看望苏轼②,回去时,苏轼写了这首词相送。词中抒发的感情极为复杂。概而言之,共有四条脉络可寻。一是送别的惆怅,二是悼亡的悲痛,三是政治上受排斥的失意,四是对故乡的思念。这四条感情脉络交织在一起,而以生离死别之痛为其主脉,遂使此词成为苏轼极度伤感的代表作之一。

上片写悲痛的勾起、扩展以至不能自已的情状。开头两句“忘却成都来十载,因君未免思量”,一下子触到了苏轼爱情生活中的一个剧痛点。苏轼爱妻王弗自至和元年(1054)嫁到苏家以后,一直很细心地照顾着丈夫的生活。苏轼于婚后五年开始宦游生涯。王弗便在苏轼身边充当贤内助。苏轼性格豪爽,毫无防人之心,王弗有时还要提醒丈夫提防那些惯于逢迎的所谓“朋友”,夫妻感情极为深笃。不料到治平二年(1065),王弗突然染病身亡,年仅二十六岁。这对苏轼来说,打击非常之大。为了摆脱悲痛的缠绕,他只好努力设法“忘却”过去的一切。哪知大凡人之至情,越是要“忘却”,越是不易忘却。从王弗归葬眉山(眉山县所在的眉州属成都府路,故以“成都”称之)至王缄到钱塘看望苏轼,其间相隔正好“十载”(1065—1074)。这“十载”两字恰恰说明苏轼没有一年不在想念王弗。每逢一年,便作一次纪念,添一重伤感。十年便是十次纪念,十重伤感。“忘却”所起的作用不过是把纷繁堆积的难以忍受的悲痛,化为长久的有节制的悲痛而已。但是王缄的到来,一下子勾起了往日的回忆;日渐平复的感情创伤重又陷入了极度的痛楚之中。“凭将清泪洒江阳”,凭,凭仗也,烦请也。语本是“凭君”,“君”字蒙上“因君”而省去。今日送别,请你将我伤心之泪带回家乡,洒向江头一吊。王缄此来,与苏轼盘桓甚久,日常话说故乡眉山种种情事,使苏轼知道“故山好在”(“好在”,无恙、依旧也),自感宽慰,但一方面觉得自己宦迹飘零,赋归无日,成为天涯孤客,又不禁悲从中来。所谓“悲凉”,原因有种种。苏轼当时因为与变法派政见不合而被迫到杭州任通判。内心本来就有一种压抑、孤独之感。眼下与乡愁、旅思及丧妻之痛搅混在一起,其情怀之恶,更是莫可名状了。由此可见,“孤客自悲凉”一句的意蕴是多么的丰富!

下片写送别的情怀及内心的自我排遣。过片“坐上别愁君未见,归来欲断无肠”,始入送别之意。题目是“送王缄”,而上片只写王缄到来后的悲凄情怀,看似与题目无关,其实不然。盖王缄为苏轼之内弟,即至爱亲属。由王缄来到而勾起对乃姊的思念,实为人之常情。人生世间,凡百痛苦,苟无可亲之人,只好忍住不说,一任其盘旋郁结于胸腹之中。一旦与亲人相对,方能尽情倾吐。这对排解苦闷,颇为有效。王缄千里来访,使苏轼十年积闷能对内弟一恸,亦可使其愁怀稍得舒展;且王缄此行带来故乡消息,苏轼的乡愁虽缘是而增,但促膝之际,孤寂也略略得解;更何况苏轼在政治上的种种不如意及一肚皮的不合时宜,早先无处可说,眼下方可畅所欲言,一吐为快。毋庸置疑,王缄的到来,在苏轼悲凉的感情中多少增添了几分暖意。而现在王缄又要匆匆离去,当然更使苏轼感到难以为怀了。于是国忧、乡思、家恨,统统融进了“别愁”之中,从而使这别愁的分量,与古往今来一切单纯的别愁顿有钧铢之别。但苏轼毕竟是善于自持的,而且在饯别的宴会上也不宜痛形于色,只是送别归来以后,内心的痛苦将有不可胜言者。“归来欲断无肠”,是说这次相见之前及相见之后,愁肠皆已断尽,以后虽再遇伤心之事,亦已无肠可断了。出语之痛心彻骨,实无以复加。“殷勤且更尽离觞”一句,意在借酒浇愁,排遣离怀,而无可奈何之意,亦见于言表。结尾两句,苏轼将整个人生一切看破,以求彻底之解决。这在今天看来,无疑过于虚无消极,而在苏轼当年,舍此似亦别无妙法。《汉书·盖宽饶传》云:“富贵无常,忽则易人。此如传舍,阅人多矣。”本词“此身如传舍”一句借用上述典故而略加变通,以寓“人生如寄”之意。又《列子·天瑞篇》云:“古者谓死人为归人。夫言死人为归人,则生人为行人矣。行而不知归,失家者也。”歇拍“何处是吾乡”暗用其意。苏轼另有《临江仙·送钱穆父》词云:“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”意思与本词略同,而用典反不如本词深切。其时苏轼将调任密州知州,其倦宦之情,于此可见。关于末二句的妙处,顾随分析较为精辟,兹录于下:“人有丧其爱子者,既哭之痛,不能自堪,遂引石孝友《西江月》词句,指其子之棺而詈之曰:‘譬似当初没你。’常人闻之,或谓其彻悟,识者闻之,以为悲痛之极致也。此词结尾二句与此正同。”(《顾随文集·东坡词说》)

字数:2268

作者:吴汝煜